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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“是我愛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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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“是我愛人。”

“你不要緊張哦。”陸琛望向鏡中的自己,對游憑星說。

純白的西服看上去筆挺優雅,但卻似乎無法掩飾內心的波瀾,算上這次是陸琛今早第30次照鏡子了。

游憑星以為他是訂婚前的緊張,看破不說破。

陸琛半月前買的跑車停在門口,車神線條流暢,在日光的照耀下車身璀璨如星辰。陸琛紳士地為未婚夫拉開車門,游憑星上車。

引擎發出轟鳴,排氣管噴出熾熱的火焰,點燃夏日。低沈的聲響似婚宴前奏,震顫得心跳愈發有力,陸琛即將迎來人生的轉折。

執棋者隱忍5年,為了棋局收起所有棱角,裝傻充楞做小伏低。今日白皇後終於要在棋眼落子,敗局即刻逆襲。

陸琛對棋局的執念大於一切,所以被勝利興奮沖昏頭時沒有進行深入剖析。

兩年後,陸琛午夜夢回閃現訂婚時的場景,才發覺那時的興奮不是因為棋局,而是因為即將與一生所愛在萬眾矚目下宣告愛意。

游憑星坐在身側與他一樣都是一襲白衣,剪裁得體的西服勾勒出挺拔修長的身段,陸琛知道他每個部位的確切尺碼。

窗外的風景全是背景板,陸琛眼中只有游憑星。

游憑星替他撫平領帶褶皺,問:“我要先把戒指摘下來,一會兒再戴上嗎?”

“不要。”陸琛說,“不許摘。”

陸琛卸下偽裝後不再溫和有禮,經常胡攪蠻纏,並且對送他的東西有非常強的控制欲。手環設密碼,戒指不許摘,明明是送給他的東西,他卻沒有使用的權利。

游憑星本意是想問問對方意見,沒想到陸琛如此霸道,帝國元帥吃軟不吃硬,頓時來了些脾氣。

“我怎麽覺著,你送我的東西都不屬於我,你只是想用這些東西來控制我?”

雖然有些情緒,但不忍質問,所以用了反問的語氣。

陸琛轉動他腕間手環,反問:“不可以嗎?”

“不可以。”游憑星說,“之前還能編兩句給自己找補,現在是看訂婚板上釘釘,所以你就不裝了?”

Alpha都有控制欲,他想在床上控制陸琛,陸琛想在生活中控制他也就無可厚非。

就像陸琛對病癥有隱瞞,他對星際作戰也有隱瞞,自己沒做到的事情,就不能雙標要求別人。

游憑星氣的是對方將控制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。

陸琛坦然:“是啊,我編完被你看破就要挨揍,說實話還能少受點兒皮肉之苦。”

自被游憑星撕下笑臉面具後,陸琛先是有些不知所措、不知道該演什麽。發現游憑星接受真實的自己後,陸琛在他面前越來越放肆。現在棋局將成,陸琛興奮非常,但卻不能將這份興奮分享。

興奮會刺激大腦產生多巴胺,多巴胺會觸發快感和獎勵機制,從而提高部分變態生物的X欲。

陰暗扭曲的生物無法傳遞棋局,只能通過Y望來傳達此時的興奮。

陸琛在游憑星耳畔嚼著下三濫的流氓話:“你今天真好看。”

“雖然知道你穿的是灰色內褲,但我還是想脫掉你的西褲。”

“想把你扒光。”

巴掌在臉1cm處停下,陸琛偏頭舔游憑星的手掌,挑釁道:“扇我啊,扇腫了臉,一會兒就要被人看笑話了。”

游憑星氣極,又詞匯匱乏罵不出難聽的,使大勁憋出幾個字兒:“你怎的如此不要臉?!”

“要臉有什麽用,不能頂飯吃,又勾引不到你。”陸琛眉毛擰成一團,“真煩,看得見吃不著,再這麽下去肯定要憋廢了。”

“我不也忍著呢嗎!”

“你忍著什麽了,哪次都是你爽。”

“你沒爽過麽?”

“沒有。”

游憑星要被這睜眼說瞎話的玩意兒氣死:“你昨天趁我睡著,用我的腿……”話說一半卡住。

元帥面皮薄,說不出來混賬話。陸琛舔著他的耳垂,又開始胡攪蠻纏,“用你的腿怎麽著?”

“說具體點啊。”

“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哪裏錯了?”

游憑星給他一拳。

拳勁兒挺大,陸琛被打出內傷,頓時欲望消散。

常年壓抑著的多重人格都希望得到外界的肯定,每當被游憑星窺探到端倪,就會像受到鼓舞似的擠破頭向外沖。

他在游憑星面前很難控情緒。

理智回籠,陸琛嘆了口氣,耷拉腦袋找補,“我喜歡了你好久,今兒個終於得償所願,我剛就是太興奮……”

游憑星於心不忍,嘆了口氣,問:“疼麽?”

陸琛點頭又搖頭,倒在游憑星懷中,聲音悶悶的,“挺疼,但我活該。”

濃密的睫毛在脖頸扇動,陸琛支支吾吾道:“我們……我們該不會一直這樣吧。”

游憑星沒說話。

陸琛又問:“你是不是抵觸婚前X行為啊?”

“不是。”

陸琛試探道:“那你想要我嗎?”

“嗯。”

陸琛的妥協聽起來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,“可你太兇了,我怕你,怕你把我弄廢了。”

“不會。”

陸琛爭取道:“那,能不能換著來?”

“不能。”

陸琛垂頭認命,“那行吧。婚宴結束後,就……”

“好。”游憑星像是怕他變卦,沒等話說完就答應了。

“……”

陸琛有些後悔,但又覺著現在答應了到床上也有機會翻盤,索性在腦海中模擬翻盤步驟,不再說話。

他的沈悶在游憑星看來更像是為愛妥協後又沒得到安慰的失落。

“陸琛。”

“嗯?”

游憑星摸摸他的頭,給他承諾:“我只能活1年,或者更短,這段時間會護著你。”

棋局將成,游憑星給出承諾,陸琛本該高興,可在聽到承諾的剎那,窗外酷夏在車窗凝結成冰。

他早知道游憑星時日無多,但聽到對方說出口的剎那,所有的興奮消失,周遭一切失去了色彩與聲音,只留一片刺耳的寂靜。

從小到大只有兩個人在乎他,一個是母親,另一個是游憑星。

母親去世時,陸琛的心被剜掉一塊,現在不完整的心又被剜下一塊。

若說有什麽比刺破腺體更痛,那定是剜心炙烤。

陸琛一次又一次地被架在火堆上烤,烤得支離破碎,心如灼燒。

訂婚宴在皇宮主殿最大的宴會廳舉辦,紅毯自皇宮門口延伸至宴會廳,兩旁站著面帶微笑的侍者。宴會廳主色調為白色,燈光璀璨彰顯皇室雍容風采,布局講究匠心獨特。賓客們如約而至,禮堂奏響歡快的交響樂,譜寫帝國所有的繁華與浪漫。

二人剛進宴會廳,王凱樂就湊上來問元帥要簽名。游憑星笑著簽了好幾張,還加了他好友。陸琛從未見他這般笑,略有不爽,在人走後小聲嘀咕:“你都不給我簽名,也不對我笑。”

游憑星說:“因為他是你的朋友。”

陸琛沒什麽朋友,所以在場的賓客大多是游憑星請來的軍官。

帝國大選除貧民外,其餘有身份的人都可以進行投票,游憑星將能投票的都請來了。

解彥是在場唯一與二人都有交集的賓客,自然要去敬酒。

“新婚快樂!”解彥舉杯。

“我們還沒結婚……”

陸琛搶答:“謝謝。”

解彥眼珠轉半圈,道:“敝人有眼無珠,在Holy沖撞了殿下,還望恕罪。”

帝國只有解彥稱呼陸琛為“殿下”,因為需要他的藥來對沖致幻劑產生的後遺癥。

陸琛與他碰杯,笑道:“嗐,那都不是事兒。”

游憑星也跟著碰杯,道:“這酒該我們敬你,若不是那日你提議去散步,我們也不會有交集。”

陸琛率先舉杯喝掉一大口,游憑星抿了一小口,解彥額頭滲出冷汗。

“那日只當他是個蠻橫的潑皮,現在我來重新介紹下。”游憑星環住陸琛手臂,鄭重道:“這是陸琛,我的愛人。”

杯中酒見一人抿一口,宴會上游憑星倒了好幾次酒,向所有來敬酒的軍官介紹:“這是我愛人。”

被仇恨填滿的陰暗扭曲生物見過太多世間險惡,常年緊鎖心門,但殘缺的心臟卻渴望得到充盈的愛。

他對世界充滿著仇恨,但卻想要有人傾其所有來愛他。

這是種雙標的、病態到的愛。

游憑星看破他的心思後,願意包容他、接納他,給了他想要的愛。

他不會讓他知道,他們的相遇是自己策劃的棋局;不會讓他知道,自己的陰險狡詐殘暴;不會讓他知道,自己曾殺過他三次。

若能當選,他可以放下仇恨,偽裝一輩子正常人。

他想要他的愛,為了他的愛,可以毀掉真實的自己。

禮堂前,巨大的玫瑰花束與輕紗交織成夢幻背景,大理石瓷磚上灑滿了玫瑰花瓣。

紅色的玫瑰熾烈鮮明,游憑星腳下是愛情的烈火,陸琛腳下是地獄的火焰。

紅毯化作長長的血河,二人站在河的兩端。

他們踩著烈火跨過血河,在眾人的見證下,許下永恒的誓言。

游憑星說:“我會對你好。”

陸琛說:“我喜歡你。”

他此前一遍又一遍地對游憑星說喜歡,現在終於確定,是真的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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